全国政协会议新闻发布会召开 聚焦18个热点问题
全国政协十二届五次会议发布会现场供图/新华
昨天下午3点，全国政协十二届五次会议首场新闻发布会在人民大会堂新闻发布厅召开。大会新闻发言人王国庆在历时90分钟左右的发布会上，回答了中外记者提出的18个问题，涉及经济、“十三五”规划、营改增等多个方面。
谈“十三五”
1400余人次委员参与调研
王国庆介绍，去年全国政协把为“十三五”规划实施建言献策作为工作主线，紧扣重点、难点，开展调研议政活动。在去年一年里，全国政协一共组织视察调研活动91项，1408人次的委员参加了这些调研活动，举行了2次专题议政性常委会、3次专题协商会、16次双周协商座谈会，委员们一共提交了提案5769件，收到社情民意信息8678篇。特别是围绕提高扶贫实效、推动东北三省工业转型升级、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等专题开展调研议政。
他透露，政协在东北的调研非常扎实，在不少企业的调研所花时间都在一天半以上。“我们现在的工作生活节奏都很快，我也参加过外委会组织的一些调研，能在一个城市待一天半的都不太多，他们在一个企业就能待一天半，所以我觉得这个调研确实是下了功夫的。”他表示，现在东北三省的经济结构正在调整，经济运行企稳向好的迹象已经开始显现，“东北的地位无可替代，东北的前途不可限量”。
谈经济
用成绩单回应了中国经济“悲观论”
2017年中国经济增速6.7%，是26年来的新低。对于明年经济形势，王国庆表示，去年中国GDP总量突破了70万亿元人民币大关，比上年增长了6.7%，增速又重返了世界主要经济体之首。实现了“十三五”的良好开局，用一份实实在在的成绩单回应了中国经济“悲观论”。
王国庆表示，作为世界的第二大经济体，2016年中国的经济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已经达到了33.2%。中国经济的稳步增长为世界经济带来了更大的市场需求，带动了更多的投资，提供了更丰富的产品，也创造了更宝贵的合作契机。他称，当前我国经济总体是缓中趋稳、稳中向好，但仍然需要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我国经济仍然具有强劲的动力和持久的耐力，只要坚持稳中求进，沉着应对各种风险挑战，中国经济今年仍将是世界经济最强劲的“发动机”。
谈“营改增”
去年“营改增”后少收5000亿
对于“营改增”后企业感受不明显的问题，王国庆称，中国以间接税为主的税制结构，企业对税费的痛感特别敏锐，稍微有一点就感觉到了。还有一些不合理收费转嫁到企业身上，企业感到的实际负担就重了。去年营改增减税5000亿，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事实，是真金白银拿出去的，或者说是少收上来的。
但是具体到每一个企业，获得感肯定会有差异，因为增值税特殊的抵扣机制，对纳税人的会计核算和纳税管理的要求更高。另外，受投资周期、资本构成、管理情况以及营利能力等因素的影响，纳税人的税负水平在不同的时间点存在一定的波动，并非每一个纳税人在每一个时间点税负都是下降的。在不同行业，情况也不尽相同。据有关部门统计，在总体减少的情况下，目前还有1.6%的纳税人的税负有所上升。
谈香港
翘首盼望香港新特首的产生
对即将于3月26日进行的第五任香港特首选举，王国庆表示，希望选举能够依法、有序、顺利地进行。相信香港一定能选出一位爱国爱港、中央信任、有管治能力、港人拥护的行政长官人选。他和大家一样，在翘首盼望。
此外，今年是香港回归20周年。对此王国庆说，20年来，“一国两制”在香港取得的成就是举世公认的。当然，也遇到了一些新情况、新问题。中央政府贯彻“一国两制”的方针始终坚持两点：一是坚定不移，不会变、不动摇；二是全面准确，确保“一国两制”在香港的实践不走样、不变形，始终沿着正确的方向前进。所以无论是内地民众和香港市民之间，还是香港社会内部不同界别、不同阶层之间，只有充分尊重彼此的利益和关切，理性务实，求同存异，才能够缩小分歧、化解矛盾、避免冲突，把香港建设好，把我们中华民族的共同家园建设好。
谈南海
在自己国土部署必要的设施完全正常
对于外界质疑中国在南海岛礁部署军事设施、威胁航行自由的问题，王国庆用中国俗语答到，“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他表示，南海诸岛是中国的固有领土，中国在自己的国土部署一些必要的国土防御设施是完全正常的。这是国际法承认的一个主权国家的正常权利。至于说到威胁其他国家的航行自由，他称，其实中国作为世界上主要的贸易国和最大的南海沿岸国，比任何国家都要重视南海的航行自由和安全。个别域外国家炒作“中国威胁航行自由”的说法完全是一个“伪命题”。因为从二战结束后，中国收复了南海诸岛，这么多年，南海航行自由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问题。
他重申，中国已经会同多个国家建立了合作机制，以保证南海航道的航行安全。中国在南海诸岛建立的灯塔等民用设施，在保证船舶航行安全和人道主义救援方面，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观察
装修一新的
新闻发布厅
昨天下午，全国政协十二届五次会议首场新闻发布会在人民大会堂新闻发布厅举办。今年是王国庆担任政协大会新闻发言人之后的第二次亮相。下午3点发布会开始后，他简单地致完欢迎词后便表示，“今年装修了，物非，但人还是”。他指的是新闻发布厅在过去的一年重新装修。
北京青年报记者入场时，就注意到了发布厅的变化。比如发布会主席台背板由去年带花纹的大理石变为淡黄色的背板，吊顶由成排的小灯改为以一个大型主灯为中心，围绕一些略小些的水晶灯。围墙装饰也由平面换成内凹式的，且辅有中式雕刻花纹的木结构。据观察，今年记者会的椅子数量超过200把，然而东区、中区、西区之间的两个过道全都坐满了人，包括第一排前面、发布台下面也坐了2排记者，现场记者数量应在400人左右。
本场发布会由全国政协副秘书长刘佳义和全国政协新闻局局长张敬安共同主持。发布会开到第20分钟时，北青报记者注意到，张敬安与王国庆耳语几句后，王国庆把手表摘了下来放到一旁，很大的可能是因为发布会进展略慢，20分钟时刚刚进入第4个问题。最终预计70分钟的发布会开了90分钟左右。
在发布会中，王国庆去年曾经讲了丁龙的故事，今年谈到扶贫时，又讲了陕西李新安的故事。谈到改革，他表示中国改革只有进行时，没有完成时，而经济是每年的“必答题”。谈到中国文化自信时，他用春节期间火爆的“中国诗词大会”举例，并且表示自己没有给节目做广告，确实很火，他上二年级的小孙子也会用自己上课学到的唐诗宋词答题。在谈到“一带一路”时，王国庆介绍了自己所在的政协外事委员会针对这个课题做了哪些调研，这是他在整个发布会期间提到的唯一一个政协专委会，无形中为外委会做了个“广告”。
北青报记者还注意到，在回答美国记者有关南海的问题时，王国庆直接叫出了记者的英文名字Eric，这应与其曾长期在国务院新闻办工作、与中外记者打交道较多有关。
王国庆：有时候真有点如履薄冰的感觉
在全国两会召开前夕，全国政协大会新闻发言人王国庆接受了北京青年报记者的专访。对过去一年的工作、发布会的准备与总结、即将产生的新一届委员的资质审核等问题，王国庆一一进行了解答。
首场发布会是每年两会的开场锣鼓
北青报：从去年两会后至今，您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能不能介绍下这一年您个人都做了哪些工作？
王国庆：首先我是大会的新闻发言人，所以在大会期间承担“发言”的职责，比如首场新闻发布会，所以大会期间曝光率高一些。但是平时，在政协这样一个参政议政的平台，作为委员，对我而言首先就是认真履职，开会、调研、做提案等。同时这一年还为推动我国新闻发布制度的健全完善和新闻发言人队伍水平的提高发挥点自己的作用。
北青报：您曾提到两会首场发布会“社会关注度高、政治敏感性强”，感到压力很大，这应如何理解？
王国庆：“社会关注度高”因为是两会的第一场发布会。我也曾当过记者、采访过两会，知道记者事先会做大量的案头工作，但出不了稿子，即便有一些也都是很零星的，首场发布会算是可以出一点内容了，所以关注度比较高。
“政治敏感性强”可以这么理解，首场发布会被比喻为每年两会的开场锣鼓,要把大家的关注点引导到那些影响国计民生、国家发展的重大问题上来。如果有些问题回答得不妥，把握不好，会对整个大会的舆论氛围产生影响。所以我认为首场发布会政治敏感度很高、很强，感到责任很重大，有时候也真有点如履薄冰的感觉，怕我的回答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舆论热点。
发布会后分析的工作量相当大
北青报：能否介绍去年发布会后您还有哪些后续工作，今年又准备了哪些故事？
王国庆：我们也想通过讲故事的形式，把我们想要表达的东西传递出去，现在看效果很好。同样一件事情，即便是生动的文件语言，人们可能也不感兴趣，把它变成故事后，将精神融在故事里，效果就不一样了。比如去年讲的丁龙，我也是在准备时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他的故事感动了我，我讲完后也被媒体注意到了，这么多年后丁龙又小小“火”了一把。
两会发布会后我们还要总结。新闻发布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工作，不是说决定哪天开发布会了去说说就可以。议题的设置、内容的选择、现场组织、会后效果评估，都是非常重要的环节。比如我们开了个发布会来了几十名记者，现场很热闹，但会后报道情况怎样，还有发言人的表现，都需要分析，工作量相当大。之前我在国新办的时候非常强调这一点，每年都请高校的教授带团队做新闻发布的评估工作，到现在已经十几年了。除了期间的定期反馈，年底还有工作会，他们会带着厚厚的报告给我们，对我们很有用。他们的评估往往比较专业、比较客观。
我开玩笑说我们开完发布会，写个简报，往往会说“发布会现场记者提问踊跃，中外媒体报道充分”。但专家们的评估不会这么报喜不报忧，他们会肯定成绩，也会直接说出问题，分析原因，对我们工作的提高是很有帮助的。
北青报：最近国际国内大事不断。您是发言人，还是政协外事委的副主任，您对此有何回应或准备？
王国庆：政协是一个协商议政的平台，不是决策机构，也不是行政机关。之前我们跟媒体开了三个座谈会，还有一个跟外媒记者的沙龙，他们也都很关心这些问题。但我作为政协大会的新闻发言人，讲这些问题没有权威性。记者们提出的问题我们收集上来后，我们会作些判断，哪些是政协大会新闻发布会应回答，哪些是该当“二传手”转出去的，比如该转给外交部的转给外交部，该给国家发改委的就给国家发改委，该给国台办的给国台办。不是说我们把这些问题推出去，有的问题我也能回应，但大多只能算表态吧，不具权威性。所以，我们还是要找准自己的位置。
政协委员不仅是荣誉，更是政治责任
北青报：说说反腐。中央纪委连续两年在全会后召开发布会，您如何看待。今年政协将开始新一届委员推荐，是否有计划加强资格审核方面的工作？
王国庆：中央纪委在全会后就召开发布会非常好。尽管有会议公报，会议期间也有很多报道，媒体已经做了很多工作，但会后有这么一次发布会，由“权威人士”出来直面媒体，解读大家关注的问题、公报里没有完全理解的问题，效果很好，说明我们在这方面的工作是很透明的。包括人家指责我们的选择性反腐、权力斗争等都给予了很好的回应。
如何把政协的门槛把好，这是换届之年很重要的一个问题，也是大家关注的问题。我自己也是政协委员，我们也都很关注。政协委员不仅仅是一种荣誉，更是政治责任。大家都希望自己所在的环境干干净净的。所以明年换届，一定要严格按照程序。
政协章程里规定了政协委员产生的程序：首先是提名推荐，有关部门对推荐的名单进行综合评定，协商形成建议名单，然后报政协常委会协商并经常委会半数委员同意通过。推荐、审核、通过、公示等都有一系列严格的程序。两会换届前，中央还会提出一些明确的要求，各个推荐的责任单位或部门要高度负责，严格按照中央的要求进行。现在我们说领导干部不能“带病上岗”，政协委员也不能“带病”进入这个队伍里来，所以要层层把好关。当然还要充分发挥民主和监督的作用，包括舆论监督、组织监督等各方面的监督，确保风清气正。我们也希望新一届全国政协有一支代表性强、结构合理、德才兼备、履职水平高的委员队伍。
北青报：今年是本届政协的第五次大会，您觉得在委员履职方面会不会有什么变化，例如提案数量猛增或者委员履职更热情之类。
王国庆：委员履职方面，就整体而言有何变化，我不好判断。就我个人来说，我当然会珍惜本届任期所剩的有限时间，尽心尽责，不留遗憾，不负使命。相信委员都会利用好最后一年的机会，不辜负这个称号，把自己的工作做好。
至于提案数量会不会猛增，我想应该不会。这几年我的感觉是委员们履职的能力越来越成熟，提案质量也越来越高。全国政协这几年始终在强调提案的质量问题，在这方面也做了一些要求，跟GDP一样，不要一味追求数量，更要注重质量，不能什么都弄提案。现在全国政协提倡和鼓励界别提案、集体提案，这类提案往往质量比较高，因为在提出之前就集体做了大量调研，问题提得都比较准。这两三年提案数量都保持在五六千件左右。
本版文/本报记者 周宇
摄影/本报记者 黄亮（除署名外）